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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 坑深五十八米風聲 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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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。“王爺說話不算數,你說過會救夏子夜一命的……”

徒然升起的怒氣刺激著影逸寒的大腦,虧他因為擔心她的身體,夜不能寐,她倒好,睜開眼就想著她的情人。冷眸一瞇,他笑得愈加冷酷。“如果本王偏要他死呢?”

花如墨擡首,柔順的青絲自脖領滑下,露出凸起的蝴蝶骨,細嫩如凝脂的皮膚陳著雪一樣的白,清眸一閃,語氣決絕。“我會陪他一起死。”

巨大的心痛驀地襲來,心臟如被人攢緊,用力揉捏,痛得無以覆加,原來還有比噬心蠱發作更強烈的痛。“好一句陪他一起死,花如墨你為了他竟然可以連生命都不要!”

滔天的怒氣源源不斷地湧出,仇恨與心痛漸漸蒙蔽了他的雙眼,他揪起床上女子的衣領,她便像風箏一般柔弱無骨地被提起,“你若是死了,本王就將你在乎的人全部殺光,一個不留!”

花如墨微微蹙眉,擡眸看著盛怒的他,突然心中一陣悲涼。

其實影逸寒是可憐的,他不懂得如何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,只是一味的占有與威脅,在這些狠戾與冷酷背後全是他深深的傷疤,到底是怎樣的經歷才會將他傷成這樣,不擇手段是真,心狠手辣是真,而這全都是他保護自己的方式,他就如同一個野獸一般,瘋狂地對周圍發起攻擊,滅絕人性的同時,也將自己深深地埋葬。

花如墨是同情他的,可她的骨子裏同他一樣有著屬於自己的那份堅持,她所想保護的人傾盡所有,她也要保護他。

深吸一口氣,她緩聲道。“若是你真的這樣做了,你就連最後威脅我的砝碼也丟了。”

面對她的冷言相對,影逸寒突然冷靜了下來,他意識到這個女人狠起來,比他要歹毒得多,心被鋪天蓋地的妒忌淹沒的同時,也在一點點的變冷,他怒極反笑,陰沈地盯著花如墨淡然無波的眼睛,“若是本王救他一命,你是否真如那日所說,為本王所用,為本王排憂解難。”

花如墨不明所以,蹙眉點了點頭,還未來得及說話,就聽到涼薄的聲音自頭頂傳來。“那麽,拿出點誠意來。”

花如墨的下巴被捏得很疼,隱隱可見猙獰白痕,宛如水光湖色的眼眸動了動,看向面容冷凝、眼神冷鷙的影逸寒,男子眼底毫不掩飾的怒火一瞬間灼傷了細膩的心弦,這樣在語言與行為上羞辱她,為何還要露出仿佛自己才是被傷得最重的表情。

拿出點誠意來……

不過是想要她如所有簇擁他的妾室一樣,趨之如騖罷了。

小手無意識地攢緊,眼底屈辱與不甘一閃而過,原本清靈的視線漸漸被盈潤的液體淹沒,卻是抿了抿唇,緩緩向前靠近,直至泛著涼意與莫名酸澀的櫻唇碰觸到宛如刀鋒般的薄唇上。

☆、64|5.22 首|發

柔柔軟軟的薄唇帶著特屬於女子的芬芳,就這樣淡淡地、輕輕地壓在他的薄唇上,女子的唇瓣溫度要比他高出很多,雖只是蜻蜓點水般地淺吻,卻令影逸寒的大腦在一瞬間變得無法正常思考。

皇室出身,年少征戰沙場,鎮守邊關多年,囂張隨意、灑脫不羈的性格使得過早地接觸男女之事,不是沒親吻過,什麽樣的女子沒見過,有清純的、可愛的、嬌弱的、嫵媚的、冷艷的、清冷的,哪一次都只是聽憑身體最原始的*去回應,去掠奪,去占有。

可這一次,只是單純的碰觸,卻令他一時楞在那裏,不知所措,只是冷魅的瞳孔放大,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左邊臉頰還布著疤痕的女子。

花如墨蒼白的臉頰到底還是染上兩朵紅暈,清靈靈的水眸,光潔琉璃的眼底映出男子瞬間被點燃的火焰,不禁心生抗拒與屈辱,卻在離開時原本扣住後腦的大手下移,撫過清瘦骨骼分明的後背,滑至腰間,稍一用力,花如墨只覺眼前一陣天翻地覆,仿若風箏般柔弱無骨的身子深陷軟軟的被褥中,鼻息間盡是清新的洗衣粉味兒。

“你……”花如墨驚呼一聲,來不及反應,人已經被頎長強壯的身體壓下,小巧的下巴被扣緊,微啟的薄唇被封住,想要說的話被盡數堵在喉嚨裏。

影逸寒伸出手,掌心向下,暗提內力,原本輕薄的白衣在掌間化為碎片,洋洋灑灑紛落在床上,在二人間放肆地飛舞,雖近在眼前,卻猶如遠在天涯。

花如墨顫抖著雙手抱緊自己,指尖深深陷入皮膚,身體不住地往後退,哪怕是生著暖爐的屋內,寒氣仍舊很冷的,只是一小會兒白皙細嫩的皮膚上已經凍了一層細淺的雞皮。

羽翼般的睫毛輕顫,她凍得發青的皮膚更是激起了男子對她的蹂躪欲。驀地,身體被拉入懷中,薄唇被擒住,一陣風雨欲來的狂虐氣息將花如墨淹沒,巨大的恐慌與屈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。

她顫抖的身軀在他手上化為一江春水,密密麻麻的吻自唇角一路向下,被咬破的細嫩溢出血絲,更是刺激了他的神經。

花如墨奮力抵抗,奈何男人的力氣就是比女子的大,她被他不斷地壓向角落,一股特屬於男子的陽剛氣息將她包裹在其中,無處可藏。

“怎麽?後悔了?不想救你的青梅情人了?”影逸寒想起她這副隱忍的模樣只是為了救夏子夜,滔天的怒火一波又一波地襲上心頭。

咧嘴狠笑,抓住手腕,衣衫褪盡,她的雙手被舉過頭頂,背深深陷在柔軟的被褥間,本是溫暖的觸感卻透著刺骨的冷,驀地胃部一陣翻滾痙攣,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,推開影逸寒伏在床邊把剛喝進去的藥盡數吐了出來,打濕了影逸寒的衣擺。

“花如墨!你好大的膽子!”影逸寒的臉一沈,雙臂一松,將她禁錮在狹小的空間之內,臉色因為憤怒微微扭曲。

“妾身無意冒犯,身體實在不舒服……”花如墨慌亂地擡眸,撞入一汪寒潭當中,柔軟與強硬的對比,小手不由得攢緊他的衣袖,她急急地解釋道。

“無意冒犯?還是說本王的吻令你惡心?”影逸寒攢著的手腕不斷用力,拉回床褥,柔順的青絲劃過脖頸拂過手背,猶如瀑布般灑落在白色的床褥上,白底黑線,猶如一幅幅潑墨寫意山水畫。

女子清秀的面容透著淡淡的蒼白,清靈靈的眼眸因為嘔吐難受顯出紅光,眼底流光波動,眼角溢出淚花,花瓣般的薄唇被咬破,嘴角血跡斑斑,小手顫巍巍地裹緊床褥,手臂卻是在護著小腹位置,小心翼翼、輕輕緩緩的動作,落在影逸寒冒著怒火的眼中,宛如冰天雪地寒冷的眼底劃過一絲不忍。

看著她流血流淚的模樣,影逸寒的心沒有感覺到一絲輕松快樂,相反悶悶的,猶如千斤的重錘打在心間,很痛很痛,痛得無法呼吸。

撕扯床褥的大手緩緩攢緊,因為用力哢哢作響,骨節處泛著蒼白,卻怎麽也做不出下一個動作。

“夠了!”影逸寒攢緊的拳頭打在床板上,冷魅的冰眸陰沈冷凝,掰開花如墨的小嘴,從銀白色牙縫中解救出已經被咬得破碎的嘴唇,覆著手繭的指肚輕輕擦拭嘴角,“本王答應你救夏子夜就一定會救,你既然為我所用那便是我的人,日後沒有我的允許,不許傷害自己……”

花如墨眸光漣漣,清靈的眼底閃過一絲戒備,方才仿佛一頭吃人的獅子,這會兒冷靜下來,冷寒的面容宛如萬古不化的冰川,冰眸微瞇緊緊地盯著她,像是窺伺獵物的雄鷹。

微微側頭躲過了那只撫摸唇瓣的大手,拉緊被子裹在身上,趁著影逸寒楞神時,細長的小腿噗唋噗唋地往後縮了縮,直至後背抵在冰冷的墻上才稍稍停下,“如果王爺說話算話,那麽妾身也會信守承諾。”

“花如墨!”影逸寒的怒火再次被點燃,伸出手想要拉女子過來,視線觸及輕顫的身子緊緊貼在墻壁上的模樣,那雙原本清靈靈的眼眸,滿是戒備,這樣如坐針氈、誠惶誠恐,宛如受了驚的小鹿般,並不算精致絕色的面容,更準確的說是帶上幾分狼狽的脆弱,卻令他心頭一動,不忍心去傷害她。

影逸寒如刀鋒般的冷顏緊繃,薄唇緊抿,終究還是放下了手,冷笑道。“算了,每次交鋒贏得都是你。”

翻窗而下,頎長挺拔的背影落入花如墨的眼,無端感覺有幾分孤寂與冷然,坐上輪椅,車輪碾壓地面發出吱呀的響聲,很快便消失在屋內。

屋外淡色的光線順著扇形徐徐敞開的門扉,絲絲縷縷地傾下,明暗相間,灑落了一地醉人的光暈。

而後,砰地一聲,木質門扉被大力關上,震得房頂白雪抖落下來。

花如墨的背緊貼在墻壁上,盈盈水眸凝著湖光水色的流光,腦海裏回蕩著那個不可一世、倨傲不羈男人留下的話——孩子你想要便要,不想要便不要。

花如墨無端感覺有些落寞,纖細的手扶在小腹上,盡管已經懷孕六個月,但由於身體瘦弱,小腹只是稍稍凸起,使得她看起來比以往豐腴些,卻還是很單薄、很清瘦。

影逸寒不想要這個孩子……

這樣的認知令她心裏莫名泛起酸澀,聰明如花如墨,那夜碰觸到那名男子腰間掛著的玉佩,而後與影逸寒的相處間早就認出那枚玉佩正是他的,只是後來見到影逸軒與影逸塵時,發覺二人身上也帶著相同的玉佩,懷疑的目標才分散至三人其中一人,後來又因為性子淡漠,隨遇而安,又並非美好回憶就沒有再過多的註意。

說到底,花如墨只不過是不想卷入北國皇室爭鬥的漩渦中,只是如今看來,不得不卷進來了。

花如墨再次想起自己從天牢被劫走的那天,身形頎長挺拔的男人張開雙臂把她護在狹小的空間內,竟然以血肉之軀把來自後方的利箭盡數擋了下來。

花如墨有時忍不住去想,在影逸寒心中自己到底算是什麽,被利用的對象?不,他雖然運籌帷幄,雖然忍辱多年,但從來都不是個會刻意說謊的人,他說不屑於利用女人,那便是不屑利用。

那自己對他來說到底算是什麽?

玩物?

纖細的手顫巍巍地伸出,五指靠近指尖的地方布著猙獰的疤痕,現在的她連吃飯拿筷子都握不緊,不夠飽滿的指肚摸摸左邊的臉,沒有照鏡子,還是能夠想象出鏡中人稍顯猙獰的面容。

如今,連美人都算不上的她,到底還有什麽吸引他?

隱隱的,似乎有個答案呼之欲出,但又被她刻意回避掉。

影逸寒的不可一世、桀驁不馴,相比於影逸軒的溫潤儒雅、笑裏藏刀,更具王者風範。

影逸寒必稱王,一定會兵臨城下。到那時,自己呢?

花如墨好像突然明白了當時影逸寒為何會潛入鳳棲宮奪走她的清白,恐怕是想利用這件事嫁禍於影逸軒,太子名聲受損,民心向背,也有利於自己稱王稱霸,奪得政權,只是後來不知出於何原因,他放棄了這個計劃。

可是自己已經聲名狼藉,等到影逸寒稱王那日,自己恐怕會被第一個開刀。

如果是這樣,又該怎麽辦?

“王妃!”靜白撩起水晶珠簾,看到的是一地狼藉的衣服碎片,裹緊被子縮在床邊一角的花如墨,一頭黑色的青絲隨意地披散,不算傾城的小臉淡漠冷凝,原本清幽的眸子透著黯然的空洞,眼底滾動著清淚,卻始終沒有流下來。

冬兒也嚇了一跳,卻在靜白反應過來前先取下掛在屏風上的衣衫,來到床邊恭敬地遞給花如墨,而後與靜白手腳麻利地收拾好屋子,才悄然地站在床邊。

靜白為花如墨挽了個簡單的發髻,眼底淚光盈盈,心疼地看著她。“王爺是不是對你不好?你……”

“沒有,只是我自尋煩惱罷了。”花如墨對她擺擺手,並不想繼續提及此事,隨後對著同樣淒苦表情望著她的冬兒一笑,“去把祛疤藥膏拿來,我有點厭惡這張醜容了。”

☆、65|5.28 |

是夜,夜深人靜,夜闌入靜,靜謐的夜空中月光如華,銀色的淡光絲絲縷縷透過淡薄的雲層傾下,落在木質的紙窗上,透過細小的縫隙,落了一地醉人的光華。

今夜的冬風很安靜,安靜地輕輕拂動窗紙,沙沙細微的、聽不清的聲音,令花如墨原本煩躁的心也莫名地安靜了下來。

已是深夜,暗色的燭光,明晃晃的燭焰,跳動的明暗相間的光柱打在她淡冷寧靜的面容上,越發顯得嫻靜清雅,就連左邊臉上凸起的傷疤也凝出安和的顏色。

靜白托著下巴,半瞇著眼,實在熬不住,小巧的下巴從掌心滑落,突然的失重使得嚇了一跳,水靈靈的眼眸驀地瞪大,驚慌地四處看了看,直到砰砰的心跳聲安靜下來,才看向坐在窗邊的女子。

秀氣的眉不禁蹙起,連忙起身取下搭在屏風上的厚重外衣披在女子瘦弱的肩膀上,靈動的眸子流轉,看了一眼窗外,擔憂道。“王妃,這夜已經深了,你的身子又病弱,還是早些休息吧。”

聞言,花如墨心中一暖,布著血痕的薄唇微抿,扯起一抹淺笑,很輕很淡卻很美,“我知道了,你先下去歇著吧。”

靜白的眉頭蹙得更緊,掃了一眼攤在桌面上的書卷,“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識字的,天天看書有什麽意思?”

雖是這樣說著,卻沒有起身,只是繼續拖著下巴打著盹兒。

花如墨擡眸看向她,女子看起來已經很困了,因為擔心她這幾天一直沒有睡好,清秀姣好的面容上帶著熬夜的烏眼圈,看起來有一絲滑稽。

心中有些不忍,纖細的手指不靈活地合上書頁,戳了戳又要睡熟的靜白,對上那雙泛著濃重困意的雙眸,微笑道。“我也準備就寢了。”

“是。”靜白一喜,連忙起身,把桌上的書卷收好放回書架上,而後扶起花如墨來到床邊,掌間傳來纖細骨骼分明的觸感,垂眸看過去,才見女子的手腕細的厲害,一點肉都沒有。

花如墨回眸,清澈宛如黑寶石般的墨眸,盈盈流光,仿若靜謐夜空的繁星點點,推推發楞的女子,淺色的薄唇微彎,“怎麽了?愁眉苦臉的。”

靜白擡眸望進花如墨深色的眸子,抿了抿唇角,小聲道。“沒什麽,只是覺得王妃你太瘦了。”

花如墨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,好像是比剛來北國時細了一些,但感覺還好,看著靜白愁眉苦臉的俊俏模樣,知道她在為自己擔心。只是回握住女子的小手,說道。“也許是腹中的孩子把營養都吸走了,再說胖了的話變難看了怎麽辦?”

靜白好看的眉頭擰得更緊了,看著花如墨淡然的淺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,也知道她是那種做了決定就很難改變的人,只能嘆口氣,安慰道。“可是,那些個公子哥兒不都喜歡豐滿的女子嗎?看起來瘦但是摸起來有肉的,你應該吃胖一點,這樣王爺才……”

說到這裏,靜白噤了聲,小心翼翼地看了花如墨一眼,仔細觀察其神色,但見她淡淡的表情不起波瀾,微彎的嘴角上翹,扯起淡淺的笑容。

靜白一直覺得自家主子很美,雖不是那種驚心動魄的張揚美,卻是隱隱淡淡的,很養眼給人印象深刻,即使被毀容仍舊很美。

只是,都說男人喜歡貌美的女子,花如墨的臉哪怕是靈丹妙藥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恢覆期,現在看起來還是很猙獰很難看,只是王爺好像看起來對她還是很感興趣的。

靜白皺皺眉頭,接過花如墨脫下的衣服,掛在屏風上,回頭調笑道。“依奴婢所見,不管你變成什麽樣,王爺都覺得你好看。”

花如墨拉著被褥的動作一滯,下意識地摸摸臉頰,凸起的疤痕似乎長平了一點。“好端端的,提他做什麽?”

話剛落,花如墨還沒來得及拉上被褥,只覺眼前一晃,一道身形頎長挺拔的黑影出現在面前,出手極快,幾乎是瞬間把靜白打暈,而後一雙寒冽的冰眸看向花如墨。

來人穿著一身暗黑色錦袍,腰間系著一根純黑色腰帶,襯得身形頎長挺拔,原本只是簡單古樸的裝扮,卻因男子渾身散發出與眾不同的桀驁不馴而顯得十分耀眼,冷峻的面容,緊繃的側臉,宛如刀削的下巴,渾然天成的俊美五官,無比透著不可一世的冷傲與孤寂。

“靜、靜白……”花如墨清靈靈的眼眸驀地放大,面露驚慌模樣,剛想靠過來卻被來人拉住手腕,煙月彎眉輕輕蹙起,憤怒地看向影逸寒。“你對靜白做了什麽?”

影逸寒大手稍一用力,瘦弱的身子搖搖晃晃跌入懷中,三千青絲順著脖頸滑下,剛好擋住薄衣外露的白皙皮膚。“你是想讓她看到本王裝殘,然後殺了她?”

花如墨擡眸,望進一雙冷寒不知為何透著一絲怒氣的眼眸,想要從鉗制中掙紮出啦,卻怎麽也動彈不得,只能瞪著澄澈水靈的眼眸看他,咬咬牙冷聲道。“王爺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,你只要說過一個謊言,日後就需要說無數個謊言來圓這個謊。”

影逸寒一楞,瞇了瞇冷眸,“倒是伶牙俐齒,只是不知道一會兒你見到舊情人時還能不能說出這種話!”

此時的影逸寒是生氣的,生氣花如墨對別人總是溫柔相待,不過打暈了靜白而已,那淡漠清冷的面容一瞬間天翻地覆地裂開,那樣擔憂的神情,不知何時才能為自己綻放。

花如墨眸光一怔,隱約有惱羞成怒之色,還未聽懂他話中的意思,雙肩已經披上厚重的外套,影逸寒就這樣在女子驚詫的眼神下攬住腰身,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靜謐的夜空,往皇宮內關押夏子夜的天牢方向而去。

花如墨並非第一次被影逸寒以輕功帶動在空中飛,然到底是女子對於在高空中行進還是有些害怕的。

並不靈巧的小手無意識地攢緊衣襟,瘦弱的身子緊貼在影逸寒冷硬的胸膛前,也許是靠得太近,竟然聽到男子隔著衣衫傳來的有力心跳聲。

察覺到懷中人的輕輕顫抖,影逸寒的大手環過花如墨的腰身,微涼的指尖順著單薄的背來到腰間,鼻息間盡是女子身上特有的清香,心按捺不住地跳動,他不禁皺起眉頭,每回與花如墨稍稍靠近,心就會按捺不住地加快跳動,這種宛如情竇初開青澀少年的心境,令他的眼神越發沈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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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如墨以為影逸寒要帶她進天牢,沒想到只是把她放在天牢的房頂上,看著男人起身要走的動作,不禁心中一慌,急急地出聲。“你……”

意識到自己的失態,咬咬唇,壓低聲音道。“你要去哪裏?”

影逸寒被女子一瞬間露出的驚慌表情觸動,無論現在的她出自何理由對他依賴都是好事,只要女子還在他的身邊那便足夠,不覺放緩語氣,聲音卻硬硬的一點也不溫柔。“你不是想要救夏子夜嗎?呆在上面好好看著,免得以為本王又對你撒謊!”

說完,雙腳蹬地,飛向的是鳳棲宮的方向。

花如墨站在房頂上,一時不知所措,凝著越來越遠的身影,眼底掩飾不住的慌亂,踮起腳尖往屋下望了兩眼,不知是否因為身體太虛弱的原因,大約只有三四米的高度竟令她一陣頭暈眼花,險些摔下去。

不得不蹲下身子,略顯狼狽地往上走了幾步,誰知還未走出幾步,竟然聽到叮叮咚咚的鎖鏈聲從腳下傳來,露在外面的小手早已凍得通紅,猶豫了一瞬還是伸出來,拿起松動的瓦片。

天牢中,四處漆黑一片,潮濕異常,遠遠地可聞到一股刺鼻的腐朽氣味兒,很難聞,令原本就處於懷孕期間的花如墨胃裏一陣翻騰,不得不捂住嘴巴,強忍住幹嘔的難受。

忽而,牢房內傳來一陣壓抑的呻吟聲,接著,鎖鏈相互撞擊發出毛骨悚然的叮咚聲。

花如墨眸光一怔,瞇瞇眼眸循聲望去,陰暗的牢房中,粗制的鎖鏈橫七豎八地綁著一個人,暗色的火把自走廊裏散落淡色的光暈,照亮了一室的狼藉,亦映出男子一臉的血痕。

他披頭散發地被束於墻壁之上,手指粗的鎖鏈自他的鎖骨穿進,胸骨穿出,束於腰間,雙腿被綁住,銀色的鉤子刺入腳板,留下猙獰的血痕,掌心間依稀可見兩枚釘子刺入,他整個人被狠狠地釘在墻上,身上傷口很多,然每一個都避其要害,使他在承受極大的痛苦之時,傷不致死。

花如墨雙手捂住張大的嘴巴,震驚的眼眸瞪大,牢房內的男子似乎早已知道她的存在,艱難地擡頭,四目相對之時,恍如隔世,她驚詫不已,他悲喜交加。

雖然他已面目全非,然花如墨還是從他那雙墨色眼眸中看出了他的身份。

夏子夜……

他是夏子夜啊……

☆、66|5.28 |

花如墨的水眸瞪得老大,幾乎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情景,這個被折騰得看不出模樣的人竟然夏子夜。

怎麽會這樣,一定是哪裏搞錯了吧。

眼淚奪目而出,她的身體因為內疚抖得厲害,雙手撐在瓦片上,冬日裏的冰天雪地順著指尖一路侵襲,支撐著身體,精神極盡崩潰。

“夏子夜……”她顫抖著呢喃了一聲。

獄中的男子擡眸,明眸毫無焦距,現在的他身體虛弱的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。但是僅憑聲音他便可知房頂的這個女子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花如墨。

“如墨……”夏子夜艱難開口,不想情緒激動扯動了身上的鎖鏈,疼得他到抽一口冷氣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,刺激著花如墨敏感的神經。

花如墨突然冷靜了下來,呆呆地跌坐在牢房的房頂,冷風拂面,心中大駭,宛如碧波洶湧,冷得駭人。

這時,牢房門口傳來噗唋的聲音,花如墨從震驚中醒來,屏住呼吸,側眸往牢房門口望去。

一名身著黑色夜行衣的男人宛如鬼魅般出現在牢房門口,出手極快極準極狠,兩記手刀,原本站於兩側的侍衛已經倒地不起。

隨後男人沖不知名的方向打了個花如墨看不懂的手勢,很快原本黑漆漆的地方,竟然躍出幾道靈巧的身影,看起來像是女子。

她們跟在黑衣男子的身後,動作靈活,雷厲風行,先是放倒幾名守門侍衛,而後向牢房裏吹進了一種白色煙霧狀的氣體,原本分立於暗色光線下的幾名侍衛應聲倒地。

“迷香!有……”感知尚且靈敏的一人出聲喊道,然話還沒說完,就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鬼魅身影,手起刀落,鮮血噴了一地。

“快,不可戀戰,救出夏子夜。”為首的男人刻意壓低聲音,低沈略帶磁性,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。

幾人行至牢房前,其中一名身形瘦小的黑衣人,手握大刀,看起來瘦弱的身子卻暗藏驚人的力氣,大刀砍中鎖鏈,金屬鎖鏈竟然從砍中位置生生地斷成兩半。

“好端端的一個翩翩公子,竟然被折磨成這樣,影逸軒還真是狠。”斬斷鎖鏈的女子搖搖頭說道。

“救人要緊。”黑衣男子皺皺眉頭,看了一眼身體幾乎沒有一處完損皮膚的夏子夜。

幾人雖是女子,下手卻是快準狠,來到夏子夜面前,抱拳像是江湖人士行禮。“夏公子,得罪了!”

話剛落,掌心向上反轉,提起內力,以花如墨看不懂的手勢與姿勢,很快取出釘於夏子夜四肢與鎖骨的金屬鉤子與釘子。

“你、你們……是……誰……”也許因為太過疼痛,反而感覺不到很疼很痛。夏子夜費力地擡起眼眸,模糊的視線裏零零落落勾勒出幾道隱隱約約的身影,呻吟沙啞低沈。

“我們是能救你出地獄的人。”兩名黑衣女子架起他,頎長的身子靠在女子單薄的肩膀略顯奇怪。幾人動作快速而靈活,前後不過一刻鐘的時間,原本被釘在木板上飽受煎熬的夏子夜已經被救走。

臨走之時,那名斷後的男子擡眸,透過細小的縫隙,對著尚在房頂屏住呼吸,大氣不敢喘一下的花如墨點點頭,隨後跟著一行黑衣人離開了牢房。

此時的花如墨已經冷靜了下來,看著幾人靈活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,原本提著的心稍稍放下。

那個人是清風!

盡管戴著遮住半張臉的面罩,花如墨仍然從他的身形與眼神中認出了他的身份。

而那幫身手靈敏的女子,花如墨好像也認出了她們的身份,正是之前影逸寒戴著面具救她時,被逼困境時吹響口哨突然出現的那幫人。

影逸寒果然是深藏不露,花如墨雖然並不懂武功,然而能夠潛入戒備森嚴的皇宮已是不易,更何況竟然幾招之內就把牢房的守衛打暈,這種身手絕非常人所比。

有著這樣的部下,影逸寒竟然還在王府中裝殘廢五年,到底是為了什麽。

花如墨感覺自己越發看不懂影逸寒這個人。

就在這時,一陣規整有序的腳步聲從遠及近,徐徐而來,花如墨循聲望去,看到的是穿著正規錦衣的侍衛,正在往這個方向趕來。

“有刺客劫獄!”走在最前面的一名侍衛高喊一聲,十幾人連忙加快了步伐。

花如墨認出了為首的正是曾經去她房間翻箱倒櫃找證據的首領男人。

“仔細檢查!看還有沒有活口!”那人憤怒的聲音震得房頂雪塊跟著抖了三抖。

花如墨屏住了呼吸,一動不敢動地跪坐在房頂厚厚的積雪上,可到底不會武功、不會隱藏氣息的她還是被發現。

“房頂上有人!快抓起來!”那人喊了一聲,幾名侍衛得令,踮起腳尖飛至房頂,正要朝花如墨而來。

千鈞一發之際,一道黑影宛如天神般降臨,頎長挺拔的身影驚為天姿,花如墨只覺眼前一花,根本沒看清來人是如何行動的,只覺腰身一緊,來不及驚呼,整個人落入一個有力的懷抱,被攔腰抱起。

驚慌地回眸,正看到影逸寒緊繃的俊美側臉,冷凝的冰眸微瞇,臉上是慣有的面無表情,“你……”

“有刺客!別讓他跑了!”

花如墨細小的聲音,淹沒在侍衛的暴亂中。

瞬間,刀光劍影,夾雜著寒氣朝他們而來。

能夠進入宮中當值的侍衛也並非平常人,幾乎是在影逸寒出現的那刻便提刀而上,幾個躍身飛起已經來到眼前。

自花如墨的角度,但見男子冷絕的薄唇微微一勾,扯起一抹極冷的笑,隨後自腰間拔出長劍,完全不忌諱對方是否能夠看到自己的臉,單手執劍幾個回合,將沖在最前面的幾人斬於劍下。

殷紅的鮮血飛濺而出,花如墨淡冷的表情有一瞬的怔住,胃中一陣翻騰,捂著嘴巴難受地幹嘔起來。

影逸寒垂眸,看向懷中的女子,視線觸及其泛紅的眼圈,眼底的寒氣驀地冷了一分,一股無名的怒火沖上頭頂,壓得他喘不過氣來。

想必是見了夏子夜被折騰的模樣,所以難過得哭出來。

影逸寒只覺心間宛如被荊棘條團團捆住,嫉妒像是毒蛇一般侵蝕,這樣的心不由己,心痛難耐,令他忍不住想要大殺四方。

然而,又考慮到花如墨有身孕,聞不得腥甜味道,只好早早收手,抱著女子穿梭在林間,幾個起落便甩開身後的追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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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房內,清風悄無聲息地走進,對著已經換好衣服的影逸寒抱拳行禮。“王爺,事情已經辦妥。”

大概是上回中的毒未解,或者太長時間沒有回玥教,影逸寒感覺心口疼痛得難以忍受,卻是皺皺眉頭,冷峻的臉上沒有顯出一絲疼痛的表情。

對著清風擺擺手,示意他可以下去了。

清風站在原地不動,欲言又止。

影逸寒側目,但見男子挺拔的身影站在暗色燭光下,明暗相間的光線絲絲縷縷地照在身上,顯得冷漠而淡薄。

“怎麽了?還有事?”影逸寒問。

清風濃密的蠶眉蹙起,問出心中疑問,“王爺當真要放過南國將軍夏子夜?”

這時,被淡色月光籠罩的窗臺前,落下一只傳令信鴿,清風上前,從信鴿腿上取下信函,而後恭敬地遞給影逸寒。

影逸寒接過信函,展開,冷魅的眼眸瞟了一眼,隨後扔進一旁燃燒旺盛的爐火裏,“你覺得本王不應該放過他?”

“屬下不敢揣測王爺的意思,只是……”清風猶豫了一瞬,繼續說道。“只是此次救出夏子夜的過程太過順利,屬下恐怕太子那邊必有陰謀。而且,夏子夜並非等閑之輩,被太子利用陷害也全是因為……”

說到這裏,清風擡眸看了一眼影逸寒,但見他表情凝重,顯出幾分冷凝,深吸一口氣,說道。“前幾日,南國的探子傳來最新消息,說是南國也在發生內亂,將軍世家夏家造反,如果此事為真,那麽放夏子夜回南國,無疑於放虎歸山,他日夏家稱帝,王妃還在北國一天,夏子夜定不會輕易放手,必將與北國為敵,還請王爺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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